聚焦八大产业集群 推动新疆高质量发展

# 编者按：

如何继续发挥金融行业的关键作用，提升金融服务水平，促进金融科技创新为实体经济发展提供更多支持？2023年5月12日，乌鲁木齐市天山区召开“金融赋能·共同发展”政金企座谈会，邀请疆内外专家分享自己的见解，政府、金融机构和企业现场签订合作框架协议。著名经济学家、中国（深圳）综合开发研究院首席顾问、通证数字经济研究中心理事长、中国投资咨询公司原首席经济学家刘以雷受邀出席，以下为刘以雷以“聚焦八大产业集群 推动新疆高质量发展”为主题的发言。

//中国（深圳）综合开发研究院首席顾问、中国通证数字经济研究中心理事长刘以雷

各位来宾、各位专家、各位朋友：

今天，非常感谢主办方的邀请，能有这个宝贵的机会参加这个论坛和各位专家、朋友一起交流探讨新疆改革与发展这个话题。这个论坛规格很高、内容丰富，既务虚又务实，讨论问题贴切新疆发展实际，对新疆、对乌鲁木齐和天山区的高质量发展都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我本来是看看老朋友，并没有打算发言，主要是基于以下两点：一是改革发展属于经济学范畴，而经济学又不像工学、理学、农学等基础科学，以及其他学科，如航天卫星、生物医药等，不懂自然也就没有发言权。但改革也好，发展也好，大家自觉不自觉地都能讲出一些意见和看法，是横看成岭侧成峰啊；二是基于新疆问题复杂性和敏感性，害怕把不住自己角色定位和边界，误了大家。但是铁军教授说还是要我讲讲，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所以我仅就《聚焦八大产业集群 推动新疆高质量发展》这个题目讲点看法。

大家都知道，产业是支撑经济发展的核心和基石，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是党的二十大从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高度作出的重大战略部署。其中，加快推进新型工业化的转型升级是关键任务，打造现代产业集群是重要环节。产业集群能够促进专业化分工和创新资源汇聚，是促进产业迈向价值链中高端的重要路径。

新疆如何“链”起产业优势，“聚”起发展动能？自治区党委、人民政府已经明确提出培育壮大油气生产加工产业集群，加快发展煤炭煤电煤化工产业集群，积极建设绿色矿业产业集群，推动建设粮油产业集群，加快建设棉花和纺织服装产业集群，打造绿色有机果蔬产业集群，建设优质畜产品产业集群，大力发展新能源新材料等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加快形成以“八大产业集群”为支撑的现代化产业体系。上述“八大产业集群”是基于新疆自身发展优势和资源禀赋谋划的发展蓝图，是促进专业化分工和创新资源汇聚，推动产业迈向价值链中高端的重要路径，更是新疆高质量发展的内核动力。为此，谈以下三点认识。

一、充分认识八大产业集群对新疆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性

新疆是我国西北的战略屏障和对外开放的重要门户，是我国实施西部大开发战略的重点地区和战略资源的重要基地，是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的核心区。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高度重视新疆工作。第一次中央新疆工作座谈会就强调了新疆的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不仅关系到全国改革发展稳定的大局，也关系到祖国统一、民族团结、国家安全，更关系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是全党全国的大事，必须从战略全局的高度，谋长远之策，行固本之举，建久安之势，成长治之业，要集全党之智、举全国之力推动新疆实现跨越式发展和长治久安。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从战略全局高度对新疆工作进行全面部署，从产业、干部、人才、教育、科技等全面援疆、精准援疆、长期援疆，为新疆发展注入了强劲动力。三次中央新疆工作座谈会明确了新疆工作在发展稳定的错综复杂关系中、在矛盾风险挑战中“重点解决什么问题”以及“如何解决的问题”，其中发展是新疆长治久安的重要基础，推进新疆高质量发展十分迫切，意义重大。

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自治区党委、人民政府从新疆实际出发，将石油、纺织、钢铁、煤炭、农产品加工等产业作为不断推进资源优势向经济优势转变的主要动力，形成了“一黑一白一红”的产业结构特征。立足新发展阶段，从“一黑一白一红”到聚焦“八大产业集群”，思路更加明确、路径更加清晰，是以完整准确贯彻新时代党的治疆方略为遵循，以特色优势产业为抓手，释放特色优势资源潜力，推动新疆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应景之策与应时之举。

首先，新疆在贯彻落实党的十九大和二十大精神，深入贯彻落实第二次、第三次中央新疆工作座谈会精神特别是习近平总书记重要讲话精神，社会大局夯实了“稳”的基础，累积了“进”的因素，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战略机遇见而可进。2022年，新疆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增长7.1%，高出全国规上工业增速3.5个百分点，高出全区GDP增速3.9个百分点，工业经济成为全区经济稳增长的主力军。

其次，新疆具有得天独厚的发展优势，资源转化潜力巨大。将“八大产业集群”作为新疆产业发展的重心，不仅是立足新疆资源禀赋和区位优势，更是从事关长治久安的根本性、基础性、长远性工作的视野，从产业兴疆、富民兴疆高度的客观研判，有利于在构建新发展格局中展现新作为，充分发挥新疆在保障国家能源、粮食安全和重要农产品供给方面的重要作用。

最后，建立健全产业链、协同形成产业集群，是加快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建设，推动新疆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一是推动高质量发展的迫切性需要培育壮大特色优势产业作为支撑。二是强工业是后发赶超的关键，聚力实体经济，拓存创增，增强高质量发展动力能级，是符合新疆产业基础的现实举措。三是构筑“八大产业集群”是立足新发展阶段，贯彻新发展理念，主动融入新发展格局的积极应对，能够更好利用国际国内两个市场、两种资源，能够更好将新疆的资源优势转化为产业优势，品牌优势转化为经济优势，区位优势转化为开放优势。

二、正确认识八大产业集群推动新疆经济高质量发展面临的矛盾和问题

新时代新阶段推进新疆高质量发展，不仅存在全国普遍性矛盾和问题，还涉及新疆“稳”与“进”的特殊性矛盾，有的是过去老问题，还有的是老问题没有得到及时很好解决，又在新挑战新形势相互交织作用下，产生了很多新问题新矛盾。突出表现在统筹安全稳定和深化改革的多重任务下，如何牢牢把握新疆的后发优势，在追求经济总量的发展过程中如何解决“质”的问题以及如何围绕自有资源向相关产业链的上端攀升，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同频共振。这些矛盾具体有以下几个方面。

（一）巩固经济社会发展成效的难度高

尽管新疆经济社会发展和民生改善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就，各族群众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不断增强，新疆呈现出社会稳定、人民安居乐业的良好局面，为迈向长治久安奠定了坚实基础。但是，国际国内多重因素的影响进一步加剧了巩固经济社会发展成效的难度。在国际形势上，由于世界正处于大调整大重组的动荡变革期，俄乌冲突、中美关系的复杂性、严峻性、不确定性明显增加，加剧了新疆能源产业、棉花产业等支柱型产业的供应链产业链风险。在国内形势上，三年新冠疫情对经济的下行压力还未充分释放，稳增长、稳市场、稳就业的三重压力使得新疆的改革发展稳定任务更加繁重，处于产业链前端和价值链低端的产业结构特征对经济负面影响的传导压力和结构性风险更加严峻。特别需要注意的是，新疆的实体经济企业经营困境、城镇产业空心化现象以及产城融合的“营城”成本等问题更加突出，进一步增大了发展成效的巩固难度。

（二）发展的生态环境硬性约束增强

新疆经济现状是以高碳石化资源为主导产业，呈现重工业“过重”，煤炭、石化“超重”和“轻型产业过轻”的产业结构。显而易见，以新发展理念为指导的高质量发展对新疆重工业化特征的经济体系形成了硬性约束，对南疆发展相对滞后的传统产业来讲影响更大。一方面，过去差别化的产业政策，由于环保硬约束的增强，实施空间越来越小。传统产业发展受到环保瓶颈制约，产业转型升级需要诸多要素配套并非轻而易举，新兴产业尚未成型成势，短期内难以形成替代。另一方面，新疆生态脆弱区虽然人口绝对密度低，但仍普遍地超过或临近生态系统承载能力，容易陷入自然退化与人口贫困的不良循环。随着新发展理念的不断落实，生态脆弱区人地失衡现象得到一定程度缓解，但要彻底解决问题依然任重道远。

（三）新旧动能转换更加困难

在经济范畴中，高质量发展的过程亦是产业新旧动能不断转换的过程，衡量产业新动能的主要标志是“四新”，即新技术、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但是，由于新疆空间交往成本相对高昂、知识溢出效应相对薄弱、高端要素的支撑长期性不足的相互作用进一步影响和弱化了政策作用对培育新动能的有效性。所以，在传统增长动能衰减和转向高质量发展的“双碰头”阶段，多种不利因素造成了新疆传统产业优势弱化，新兴产业技术不强，市场主体缺乏活力，这种成长的烦恼、转型的坎坷、调整的阵痛可能会持续性地叠加存在。根据《中国西部经济高质量发展报告（2021）》的测算数据，“十三五”期间新疆经济动能转换指数仅为0.067，位于西部各省的后三位，远低于陕西、四川以及重庆等动能转换水平。

此外，近年来，新疆高质量发展还受到了劳动力、能源、原材料、运费等成本轮番上涨和中美经贸摩擦等外部因素影响，导致新疆实体经济企业经营状况恶化，盈利能力大幅下降，弱化了创新投入动机。加之，新疆产业体系的路径依赖性以及高端产业低端化也是新旧动能转换不畅的另一个制约因素，“缺人才、缺技术、缺资金”的困境使得战略性新兴产业和高技术制造业难以产生带动力显著的规模能级。

（四）供给要素空间分布不合理

新疆高山峡谷、沙漠戈壁等难以利用的土地类型广布，疆内人口聚落系统分布分散、相互间平均距离较远，加上多民族杂居的人文特点，人口聚落对疆内疆外呈现严重的“分割”现象。在经济地理学和区域经济学维度，属于空间格局相对低效或空间不经济。这种空间格局低效或空间不经济，使得南疆向西开放通道受阻，远离市场，发展成本高，也进一步加重了南北疆生产力布局严重失衡，总体呈现“北强南弱”的分布特征。至今还没有从根本上转变。

三、聚焦八大产业集群推动新疆高质量发展的着力点

对于新疆高质量发展的特殊性堵点，既要看到由于其自然条件所导致的长期性问题，也要深刻认识到思想理念、深化改革、市场环境、数字化应用以及企业家是推进高质量发展的积极变量。为此，今后如何发挥八大产业集群的发展新优势，勾画新疆高质量发展的道路航标，这是需要从以下几个方面持续发力。

（一）推动思想解放，夯实高质量发展的思想基础

国际环境进入动荡变革期，全球性经济衰退周期临近，国内经济面临需求收缩、供给冲击、预期转弱的三重压力。与此相对应，当前及今后，不进行思想的大解放，就不会有新疆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大突破，更不可能有真正的高质量发展。解放思想尽管是上世纪50年代提出的，但当今的时代背景下，对新疆高质量发展的新形势新任务，解放思想是具有鲜明的实践指向。我认为应重点抓住三个关键环节：

一是相比群众的解放思想，各级领导干部在工作中更要解放思想。只有不断解放思想，从思想上认识到高质量发展的必要性进而付诸实践，才是唯一的出路。特别是应对当前面临的众多矛盾与挑战，必须在解放思想与实事求是的基础上，处理好深化改革与稳定发展的关系、顶层设计与基层推进的关系、整体均衡与局部推进的关系、发展热情与科学态度的关系，为高质量发展注入思想动力。

二是解决意识问题和认识束缚，加强学习底蕴。在新形势下应对新情况新矛盾新问题，如果因循守旧，怠于学习，对旧有的理路墨守成规、对新生的事物不求甚解、对时代的变化视而不见，高质量发展仅能是“纸上谈兵”。要在思想意识层面，要树立学习发达地区、行业标杆、先进典型，以比学赶超破除因循守旧、封闭狭隘、安于现状、甘于落后、畏首畏尾等“陈疾旧患”，从主观上适应新事物、顺应新形势、推动新事业、开辟新境界。只要是发展有需要、基层有呼吁、人民有要求的，就大胆尝试大胆闯大胆干，乘势而上、顺势而为，牢牢把握发展机遇和政策窗口期，围绕“八大产业集群”，立足地区实际，积极争取更多政策、资金和项目支持，为新疆经济高质量发展注入持续活力。

三是解放思想要增强创新意识。解放思想的过程本身就是创新思想的过程，二者具有同一性。从这个意义上说，思想解放总是与改革创新相生相伴。回顾改革开放的历程，每个改革创新之举都是以解放思想为先导的；每一次重大的突破都是运用解放思想破除束缚的；每一个重要进步都是超越自我的结果。因而，高质量发展能否取得实效，关键是摒弃一些落后的思想意识、保守思想、陈旧思维、模糊认识。

（二）深化改革，健全高质量发展的体制机制

没有适应高质量发展的体制机制，就不可能有高质量发展。要聚焦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以现代化市场机制和现代化政府治理体制破解堵点难点。

一是要从广度和深度上推进市场化改革，创新开放型经济体制，以国内国际双循环推动资源配置实现效率最大化和效率最优化，深入推动新疆从相对封闭的内陆向对外开放的前沿转变。

二是将营商环境优化作为重点核心，在政府公共服务、企业商事制度方面下功夫，推进市场化、法治化、标准化的高质量营商环境建设，在投资准入、市场秩序、信用信息等方面融入全国统一大市场。

三是要加强常态化交流合作机制的能级，形成高位推动、部门联动、政策互动、对口援疆的实质性联动，深化与新疆企业产业链供应链创新链的全面合作机制，着力改善要素结构，聚集新产业、新业态和新动力。

四是在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的框架内，围绕培育发展“八大产业集群”，加快构建“1+8+N”的产业集群制度体系，研究制定自治区培育发展特色优势产业集群的配套改革，为发展壮大产业集群提供具体工作指南和实现路径。

（三）调整生产力布局，优化高质量发展的要素供给空间

在调整生产力布局和平衡南北疆发展这方面，主要涉及企业跨地区投资、产业跨地区布局、人才跨地区流动、创新要素跨地区配置。从这个意义上讲，缩小南北疆地区差距是发展的体制性和政策性问题，要实现这一目标仍然需要地方和兵团的紧密配合。

一是围绕兵团“向南发展”战略，以新型城镇化为载体，走产城融合发展之路，加快南疆城镇发展的高度和广度、深度和速度，发挥新型城镇化的现代文明聚集地、维稳戍边新堡垒、人口人才蓄水池的积极作用。

二是坚持以人为核心推进城镇化，补齐南疆城镇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设施短板，进一步完善城镇的现代化教育、现代化医疗、现代化文化、现代化技能培训等公共服务事业，增强产业支撑、人口吸纳的配套服务功能，提升高质量发展的要素供给能力。

三是借鉴河南、湖北、四川等省份在省级副中心城市方面的规划布局，充分研讨论证在南疆建立省级副中心城市的区域辐射带动能力，形成“一主多副”的城市增长极核，切实提高南疆经济集聚效应和财政能力。

（四）加强创新引领，打造高质量发展的新动能

一是要在创新型经济的方方面面下功夫做改进，大力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优化完善科技创新体制机制，要在创新领域把国家“普惠性”政策工具用好用足，充分激发科技人才活力，聚焦新疆科技创新短板弱项持续发力，营造有利于新技术、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蓬勃发展的良好生态。

二是加快新型基础设施建设，发挥其幂数效应。一方面要运用数字技术对传统物理设施进行深度数字化改造，克服规避低效空间格局，增强对抗突发事件的弹性和韧性；另一方面要发挥数字技术纵向渗透、集约高效、开放共享的积极作用，全面提升对经济社会发展的精准感知、精确分析、精细管理及精心服务能力，拓展区域竞争力的“超车”路径。

三是加快产业体系的数字化、智能化步伐，以数字化业态变革生产力，发挥其基础性、先导性作用。通过数字经济的高创新性、强渗透性、广覆盖性打造新的经济增长点，组建符合高质量发展要求的发动引擎，缩小与中东部数字鸿沟。

（五）培育市场主体，激发企业家竞相发展的活力

企业家是经济活动的重要主体，是市场经济中的“关键少数”和特殊人才。优秀的企业家和企业家精神是改革创新、增强发展活力的重要元素。要聚焦“八大产业集群”，加快培育千千万万富有竞争力的市场主体和具有开创精神的企业、企业家。为此，需要在建立透明的市场、优化创新创业的孵化环境、完善企业信用监管体系、规范准则和产权保护等诸多方面下持久之功，为企业在地区间流动和合作提供良好的基础。通过政策规则的标准化、体系化降低要素区域流动的高门槛（高交易成本），消除区域壁垒，实现产品互相准入、资本自由流动、要素自由流动、企业跨区运作的统一市场，从而扩大企业的市场配置空间，在更大范围获得规模经济、范围经济及技术外溢。